呂命,穆王訓夏贖㓝,作呂㓝。
惟呂命,王享國百年,耄荒,度作㓝,以詰四方。
王曰:「若古有訓,蚩尤惟始作亂,延及于平民,罔不寇賊、鴟義、奸宄、奪攘、矯虔。苗民弗用靈,制以㓝,惟作五虐之㓝,曰法。殺戮無辜,爰始淫爲劓刵椓黥。越茲麗㓝,並制罔差有辭。民興胥漸,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詛盟。虐威庶戮,方告無辜于上。上帝監民,罔有馨香德,㓝發聞惟腥。皇帝哀矜庶戮之不辜,報虐以威,遏絕苗民,無世在下。乃命重、黎,絕地天通,罔有降格。羣后之逮在下,明明棐常,鰥寡無葢。皇帝淸問下民,鰥寡有辭于苗。德威惟畏,德明惟明。乃命三后,恤功于民:伯夷降典,折民惟㓝;禹平水土,主名山川;稷降播種,農殖嘉穀。三后成功,惟殷于民。士制百姓于㓝之中,以教祗德。穆穆在上,明明在下,灼于四方,罔不惟德之勤,故乃明于㓝之中,率乂于民,棐彝。典獄,非訖于威,惟訖于富。敬忌,罔有擇言在身。惟克天德,自作元命,配享在下。」
王曰:「嗟!四方司政典獄,非爾惟作天牧?今爾何監?非時伯夷播㓝之迪?其今爾何懲?惟時苗民匪察于獄之麗。罔擇吉人,觀于五㓝之中。惟時庶威奪貨,斷制五㓝,以亂無辜。上帝不蠲,降咎于苗,苗民無辭于罰,乃絕厥世。」
王曰:「嗚呼!念之哉。伯父伯兄、仲叔季弟、幼子童孫,皆聽朕言,庶有格命。今爾罔不由慰,日勤,爾罔或戒不勤。天齊于民,俾我一日,非終,惟終在人。爾尙敬逆天命,以奉我一人。雖畏勿畏,雖休勿休。惟敬五㓝,以成三德。一人有慶,兆民賴之,其寧惟永。」
王曰:「吁,來!有邦有土,告爾祥㓝。在今爾安百姓,何擇非人,何敬非㓝,何度非及?兩造具備,師聽五辭。五辭簡孚,正于五㓝。五㓝不簡,正于五罰。五罰不服,正于五過。五過之疵:惟官、惟反、惟內、惟貨、惟來。其罪惟均,其審克之。五㓝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其審克之。簡孚有眾,惟貌有稽。無簡不聽,具嚴天威。墨辟疑赦,其罰百鍰,閱實其罪。劓辟疑赦,其罪惟倍,閱實其罪。剕辟疑赦,其罰倍差,閱實其罪。宮辟疑赦,其罰六百鍰,閱實其罪。大辟疑赦,其罰千鍰,閱實其罪。墨罰之屬千,劓罰之屬千,剕罰之屬五百,宮罰之屬三百,大辟之罰其屬二百——五㓝之屬三千。上下比罪,無僭亂辭,勿用不行,惟察惟法,其審克之。上㓝適輕,下服;下㓝適重,上服。輕重諸罰有權。㓝罰世輕世重,惟齊非齊,有倫有要。罰懲非死,人極于病。非佞折獄,惟良折獄,罔非在中。察辭于差,非從惟從。哀敬折獄,明啓㓝書,胥占,咸庶中正。其㓝其罰,其審克之。獄成而孚,輸而孚。其㓝上備,有并兩㓝。」
王曰:「嗚呼!敬之哉!官伯族姓,朕言多懼。朕敬于㓝,有德惟㓝。今天相民,作配在下。明淸于單辭。民之亂,罔不中,聽獄之兩辭。無或私家于獄之兩辭。獄貨非寶,惟府辜功,報以庶尤。永畏惟罰,非天不中,惟人在命。天罰不極,庶民罔有令政在于天下。」
王曰:「嗚呼!嗣孫,今往何監,非德于民之中?尙明聽之哉!哲人惟㓝,無疆之辭,屬于五極,咸中有慶。受王嘉師,監于茲祥㓝。」
傳後爲甫矦,故或稱甫㓝。
疏詩大雅崧高之篇宣王之詩,云「生甫及申」,揚之水爲平王之詩,云「不與我戍甫」,朙子孫改封爲甫矦。不知因呂國改作甫名?不知別封餘國而爲甫號?
呂命,穆王訓夏贖㓝,作呂㓝
史諸矦有不睦者,甫矦言於王,作脩㓝辟。卷四周本紀老版弟 138 葉
鄭呂矦受王命,入爲三公。書說云「周穆王以呂矦爲相。」
傳呂矦見命爲天子司寇。吕矦以穆王命作書,訓暢夏禹贖㓝之法,更從輕易布告天下。〔相卽三公,比司寇高
疏其經皆言「王曰」,知呂矦以穆王命作書也。
周承暴虐之後,不可頓使太輕,雖減之輕,猶重於夏法。……茍適於時,事卽可爲善。
後案大傳云「天子三公,司徒公、司馬公、司空公。」鄭彼注云「一公兼二卿,舉下以爲稱。」是吕矦於六卿爲司寇,於三公爲司空公也。
毛詩卷十八之三崧高傳云「堯之時,姜氏爲四伯,掌四嶽之祀,……則有甫、有申、有齊、有許也。」……據此諸文,則呂之命氏,實當唐虞之際〔又說了呂國的位置〕
惟呂命,王享國百年,耄荒
史甫矦言于王〔孫標點爲「惟呂命王,」〕孫則享國二語是告王之詞。
傳呂矦見命爲卿時,穆王以享國百年耄亂荒忽。穆王卽位過四十年矣,言百年,大其雖老而能用賢以揚名。
疏於時穆王享有周國已積百年……穆王卽位之時,已年過四十矣。〔看來傳和疏理解的「四十年」不一樣,照理說四十歲就說四十,怎麼會說四十年呢〕「穆王卽位過四十」者,不知出何書也。〔難道孔穎達看到的沒有「秊」?〕周本紀云「穆王卽位,春秋已五十矣」「立五十年崩」。司馬遷若在孔後,或當各有所據。〔看來這一句是孔穎達加的〕
後案宋板賈昌朝羣經音辨三卷則又云:呂㓝「耗」,鄭音「耄」。似鄭本作耗者。……說文卷四上目部云「眊,目少精也。」……肰釋文「耄本作𦿗」,不見於大禹謨,而見於呂㓝,則知耄字出魏晉閒,作僞者用入大禹謨,而呂㓝雖改從俗,舊本尚存,德明得據爲說。
左傳「穆王周行天下,必有車轍馬跡」,今穆天子傳所載,是其耄亂荒忽也。耄當作𦽡,或假借作眊。漢書卷六武帝紀元狩元年詔云「老眊孤寡鰥獨」……
孫論衡氣壽篇云「周穆王享國百年,并未享國之時,皆出百三十四十歲矣。」此今文說也。周本紀……是百年兼數未卽位之年,古文說也。
度作㓝,以詰四方
傳度時世所宜訓作贖㓝,以治天下四方之民。
後案天官太宰職云「㓝典以詰邦國。」鄭注以詰爲禁。秋官大司寇云「佐王㓝邦國,詰四方。」鄭注以詰爲謹。二文皆引此經以證。孫〔抄了這句,又加上〕布憲職云「憲邦國之㓝禁,以詰四方。」注云「詰,謹也。使四方謹行之。」
孫大傳「度」作「鮮度」者,釋詁云「鮮,善也。」漢書㓝法志云「度時作㓝。」詩傳云「時,善也。」則今文「鮮度」「度時」,俱言度善也。
王曰:「若古有訓,蚩尤惟始作亂,延及于平民
馬蚩尤,少昊之末,九黎君名。
鄭蚩尤霸天下,黃帝所伐者。學蚩尤爲此者,九黎之君在少昊之代也。
傳九黎之君,號曰蚩尤。
後案鄭則以九黎與苗民爲一,與蚩尤爲二,其說最精。葢裏與苗皆南蠻之名,今日猶肰。蚩尤在涿鹿,與九黎三苗何涉?況蚩尤在炎帝末,九黎在少昊末,其時又相去甚遠
孫孔子三朝記以蚩尤爲庶人者,葢上古或諸矦相侵伐,惟蚩尤以庶人作亂犯上。史記正義引龍魚河圖云「黃帝攝政,有蚩尤兄弟八十一人,竝獸身人語……」夫云「兄弟八十一人」,必非天子諸矦。是庶人之作亂者始於蚩尤,民效之以爲寇盜,故云「延及平民」。
〔在九黎和蚩尤的關係上,沒多說〕
罔不寇賊,鴟義,奸宄
馬鴟,輕也。
鄭盜賊狀如鴟梟,鈔掠良善,劫奪人物。
傳平民化之,無不相寇賊,爲鴟梟之義,以相奪攘,矯稱上命,若固有之。
疏羣行攻劫曰寇,殺人曰賊。
後案古儀作義,故鄭以爲儀狀也。
王符潛夫論卷四述赦篇云「其民乃罔不寇賊消義,姦宄奪攘。」〔輕、消似乎可以對應起來〕
孫引王念孫義者,傾衺反側也。說文云「俄,行頃也。」詩箋云「俄,頃皃。」廣雅釋詁云「俄,衺也。」古者俄」義同聲,或訓義爲仁義字,非也。
奪攘,矯虔
鄭有因而盜曰攘。矯虔謂撓擾。春秋傳「虔劉我邊陲。」謂劫奪人物以相撓擾也。
後案肰則虔旣訓殺,又訓賊,一字兩訓也。漢書武帝紀云「矯虔吏因勢侵暴。」說文卷三下攴部云「敓,彊取也。周書曰敓攘矯虔。」
苗民弗用靈,制以㓝,惟作五虐之㓝,曰法
鄭苗民卽九黎之後。顓頊誅九黎,至其子孫爲三國。高辛之衰,又復九黎之惡。堯興,又誅之。堯末,又在朝。舜臣堯,又竄㝮之。後禹攝位,又在洞庭逆命,禹又誅之。穆王深惡此族三生凶德,故著其惡而謂之民。疏孔惟言「異世同德」,不言三苗是蚩尤之子孫。
傳三苗之君習蚩尤之惡,不用善化民,而制以重㓝,惟爲五虐之㓝,自謂得法。蚩尤,黃帝所滅。三苗,帝堯所誅。〔蚩尤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爲何在華夏的記憶中那麼壞?難道是一箇野蠻殘暴的食人族?〕
孫墨子尙同中篇云「苗民否用練,折以㓝,惟作五殺之㓝曰法。」
靈字,緇衣作「命」,墨子作「練」,聲俱相近。制、折,匪、否、不,亦聲相近。〔感覺王鳴盛的更像硏究筆記,孫星衍拿來之後就改成了客觀的引徵敘述。那麼這種文風的改變,是否也適用於孔穎達疏和隋疏之閒呢?〕
殺戮無辜,爰始淫爲劓、刵、椓、黥
鄭苗民大爲此四㓝者,言其特深刻,異於皐陶之爲。
傳於是始大爲截人耳鼻、椓陰、黥面,
後案許愼自述其書偁,易孟氏、書孔氏皆古文,易作「㓷」,書可知。愼又言「孔子書六經皆古文。」王俅嘯堂集古錄卷下周齊矦鎛鐘銘云「造而刖㓷」
孫說文……引周書「刖、劓、𣀈、黥」。案:五㓝本有刖無刵,則刖、刵,字之誤也。夏矦等書爲「臏、宮、劓、割頭、庶黥,見書堯典疏。〔孫星衍沒有像王鳴盛一樣用些奇奇怪怪的材料〕
越茲麗㓝,並制罔差有辭
鄭於此施㓝,并制其無罪者。
傳苗民於此施㓝,
孫于此附于㓝,并制作五虐之法,無有差減,亦無罪狀。讞其可輕可緩,刻深之至。
民興胥漸,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詛盟
傳三苗之民瀆於亂政,起相漸化,泯泯爲亂,棼棼同惡,
疏詩云「君子屢盟,亂是用長。」亂世之民,多相盟詛,
孫大傳云「唐虞象㓝,而民不敢犯;苗民用㓝,而民興犯漸。」
正論篇云「上幽險則下漸詐矣。」王氏引之云「……盤庚中云『暫遇姦宄。』暫讀曰漸。漸,詐欺也。莊子胠篋篇云『知詐漸毒。』」
泯或作渳,周禮小宗伯注「杜子春讀渳爲泯。」……王充論衡寒溫篇云「前世用㓝者,蚩尤、亡秦尤甚矣。蚩尤之民,湎湎紛紛……」葢今文尚書也。王氏多用今文。
虐威庶戮,方告無辜于上
傳三苗虐政作威,眾被戮者方方各告無罪於天
上帝監民,罔有馨香德,㓝發聞惟腥
傳其所以爲德㓝,發聞惟乃腥臭。
後案論衡卷十五變動篇引甫㓝曰「庶僇㫄告,無辜於天帝。」
腥當作胜,从星剔是一字。唐張參五經文字卷上二十九?部云「胜,腥,上先丁反,下先寧反,今經典通用腥爲胜也。」
傳以德㓝連讀,非也。
皇帝哀矜庶戮之不辜,報虐以威,遏絕苗民,無世在下
傳皇帝,帝堯也。……乃報爲虐者以威,誅遏絕苗民,使無世位在下國也。疏言以㓝虐故滅之也。
疏〔說了一堆蚩尤、九黎〕孔非不見楚語,而爲此說,葢以蚩尤使九黎之君,皇帝雖滅蚩尤,猶有種類尙在,故下至少昊之末,更復作亂。……鄭玄云……其意以蚩尤當炎帝之末,九黎當少昊之末。九黎「學蚩尤」,九黎非蚩尤也。
孫此皇帝,鄭玄以爲顓頊也。
乃命重、黎,絕地天通,罔有降格
鄭皇帝哀矜庶戮之不辜至罔有降格,皆說顓頊之事。「乃命重、黎」,卽是命重黎之身,非羲和也。
傳重卽羲,黎卽和。堯命羲和世掌天地四時之官,使人神不擾,各得其序……言天神無有降地,地民不至於天,朙不相干。
疏羲是重子孫,和是黎子孫,能不忘祖之舊業,故以重黎言之。鄭玄云云,考楚語云「少昊氏衰,九黎亂德」,又云「其後三苗復九黎之德」,則九黎、三苗非一物也。
後案〔說了一堆三苗九黎〕楚語云「其後三苗復九黎之德。」則三苗非卽九黎,故緇衣引此。鄭彼注云「高辛氏之末,諸矦有三苗者作亂。」……故鄭於彼注不必致詳,卽以三苗當苗民可也。……則苗民實是九黎,不可卽以爲三苗,雖與禮注不同,無妨也。〔孫星衍也用這材料,但沒怎麼解說〕
孫楚語「少皥之衰也,九黎亂德……顓頊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屬民,使復舊常,無相侵瀆。是謂絕地天通。其後三苗復九黎之德,堯復育重黎之後」
羣后之逮在下,明明棐常,鰥寡無葢
傳皆以明明大道輔行常法,故使鰥寡得所,無有掩葢。
後案是國語卷十八文。彼韋昭注云「……謂少昊氏歿,顓頊高辛氏作。……」且據此則知黃帝遏絕苗民,此苗民實指九黎,非三苗。
皇帝淸問下民,鰥寡有辭于苗
墨子卷二尙賢中皇帝淸問下民,有辭有苗。曰「羣后之肆在下,明明不常,鰥寡不葢。」〔不會是䥘簡吧〕
鄭「皇帝淸問」以下,乃說堯事。顓頊與堯再誅苗民,故上言「遏絕苗民」,下云「有辭于苗」,異代別時,非一事也。
傳帝堯詳問民患,皆有辭怨於苗民。
三國志卷十三鍾繇傳……「皇帝親問下民,鰥寡有辭於苗。」「此言堯當除蚩尤有苗之㓝,先審問於下民之有辭者也。」
德威惟畏,德明惟明
傳堯監苗民之見怨,則又增修其德,行威則民畏服,明賢則德明人,所以無能名焉。〔說的啥??〕
後案表記引此經,彼鄭注云「德所畏,則人皆畏之,言服罪也。德所明,則人皆尊寵之,言得人也。」
乃命三后,恤功于民:伯夷降典,折民惟㓝;禹平水土,主名山川;稷降播種,農殖嘉穀
馬折,智也。
傳伯夷下典禮,教民而斷以法……所謂堯命三君,憂功於民。
疏舜典伯夷主禮典……卽論語所謂「齊之以禮」也。
後案大傳云「孔子曰:古之㓝者省之,今之㓝者繁之。其敎,古者有禮,肰後有㓝,是以㓝省也。今也反是……」漢㓝法志引此經而解之,亦云「言制禮以止㓝也。」
三后成功,惟殷于民
墨子三聖人者,謹其言,愼其行,精其思慮,索天下之隱事遺利,以上事天。故天鄕其德,下施之萬民。萬民被其利。
傳言禮教備,衣食足。
後案後漢書楊震傳「震孫賜拜尙書令,……言曰『三后成功,惟殷于民,皋陶不與焉,葢吝之也。』」
孫後漢書楊賜傳曰「三后成功,維殷于民。皋陶不與焉,葢吝之也。」注云「吝,恥也。殷,盛也。」
士制百姓于㓝之中,以教祗德
傳臯陶作士,制百官於㓝之中,助成道化,以教民爲敬德。
孫〔很罕見地引了「王氏鳴聲曰」,然後加按語〕
穆穆在上,明明在下,灼于四方,罔不惟德之勤
傳堯躬行敬敬在上,三后之徒秉明德明君道於下,灼然彰著四方,
故乃明于㓝之中,率乂于民,棐彝
傳天下皆勤立德,故乃能明於用㓝之中正。循道以治於民,輔成常教。
疏非是身有明德,則不能用㓝。以天下之大,萬方之眾,必當僅能用㓝,天下乃治。〔說的百姓有明德,能對百姓用㓝??〕
典獄,非訖于威,惟訖于富
傳言堯時主獄有威、有德、有恕,非絕於威,惟絕於富。世治,貨賂不行。
疏行之不受貨賂,是恕心也。〔什麼意思?難道犯罪了要給錢?〕
孫詩瞻仰云「何神不富。」傳云「富,福也。」郊特牲云「富也者,福也。」言主獄不當終於立威,惟終于作福。〔這箇解釋就有道理多了〕
敬忌,罔有擇言在身
表記敬忌而罔有擇言在其躬。注忌之焉戒也。外敬而心戒愼,則無有可擇之言加於身也。疏在身作加於身者,傳寫誤也。
傳堯時典獄皆能敬其職、忌其過,
後案孝經卿大夫章云「口無擇言」,柏舟詩云「威儀棣棣,不可選也。」故無有擇言爲善也。
孫擇爲殬 du 假借字,說文云「殬,敗也。」孝經……法言吾子篇云「君子言也無擇,聽也無淫。……」〔這也是箇很有突破性的解釋,可作爲不因循王鳴盛的例子〕
惟克天德,自作元命,配享在下。」
鄭大命,惟延期長久也。
傳凡明於㓝之中,無擇言在身,必是惟能天德,自爲大命,配享天意在於天下。
王曰:「嗟!四方司政典獄,非爾惟作天牧?
傳主政典獄,謂諸矦也。非汝惟爲天牧民乎?言任重是汝。
今爾何監?非時伯夷播㓝之迪?
緇衣播㓝之不迪。注播猶施也。不,衍字。迪,道也。
傳言當視是伯夷布㓝之道而法之。
其今爾何懲?惟時苗民匪察于獄之麗
傳所懲戒惟是苗民非察於獄之施㓝,以取滅亡。
罔擇吉人,觀于五㓝之中。惟時庶威奪貨
傳言苗民無肯選擇善人,使觀視五㓝之中正。惟是眾爲威虐者任之,以奪取人貨,所以爲亂。
斷制五㓝,以亂無辜。上帝不蠲,降咎于苗
鄭天以苗民所行腥臊不絜,故下禍誅之。
傳天不絜其所爲,〔把蠲解爲潔〕
後案此鄭用三家詩說。〔說了一堆蠲的例子。爲何是三家詩呢〕
苗民無辭于罰,乃絕厥世。」
傳言罪重無以辭於天罰,故堯絕其世。申言之,爲至戒。
王曰:「嗚呼!念之哉。伯父、伯兄、仲叔、季弟、幼子、童孫,皆聽朕言,庶有格命
鄭格,登也。登命,謂壽考者。〔聽我的話,就能壽終正寢??〕
傳皆王同姓,有父、兄、弟、子、孫列者。伯、仲、叔、季,順少長也。舉同姓包異姓,言不殊也。聽從我言,庶幾有至命。
後案諸文多以登假連言,葢假有登義。據釋詁假亦與格同訓
孫穆王壽考,孫行甚多,故下文亦呼「嗣孫」,此云「幼子童孫」也。
今爾罔不由慰,日勤,爾罔或戒不勤
傳今汝無不用安自居,日當勤之,汝無有徒念戒而不勤。〔上古本又標點錯了〕孫言貪逸以失時。
後案汝用安逸自居,乃曰當勤之。是徒口念戒當勤,而實不勤,故戒之。傳意如此,義甚艱晦。……肰則傳本作曰,不作日。釋文固惟傳是從者,乃誤會傳意,以爲作日,而又不敢定,故先音人實反,后云一音曰,非也。〔所以到底是哪箇?上古本作日,孫本作曰〕
孫或說:慰者,說文云「恚,怒也。」今汝治獄無不用恚怒爲勤,無哀敬折獄之心也。〔這語氣,似乎是別人的看法?〕
天齊于民,俾我一日,非終,惟終在人
傳天整齊於下民,使我爲之。一日所行非爲天所終,惟爲天所終在人所行。
孫後漢書楊賜傳「……天齊乎人,假我一日。」案:楊賜通尙書桓君章句,卽歐陽尙書。則今文于作乎,俾作假也。
孫終,謂考終命也。言天同此視人,其使有一日之命,非考終與?惟考終與?實在乎人。言敬㓝成德,則邀天之眷而永年也。
爾尙敬逆天命,以奉我一人。雖畏勿畏,雖休勿休
傳行事雖見畏,勿自謂可敬畏;雖見美,勿自謂有德美。
孫王氏引之以休爲喜,云與「畏」正相反,引周語云「爲晉休慼。」韋注云「休,喜也。」
惟敬五㓝,以成三德
傳先戒以勞謙之德,次教以惟敬五㓝,所以成剛、柔、正直之三德也。
一人有慶,兆民賴之,其寧惟永。」
傳天子有善,則兆民賴之,其乃安寧長久之道。
後案大戴禮記卷三保傅篇引書……廬辯注云「孟子曰:君正莫不正,君正則國定矣。」荀子卷十七君子篇……「爲善者勸,爲不善者沮,㓝罰綦省,威行如流,政令致明,化易如神。」
孫春秋左氏閔元年傳云「天子曰兆民。」賴者,漢書高帝紀注:「晉灼曰:利也。」
王曰:「吁,來!有邦有土,告爾祥㓝
墨「王曰:於,來!有國有土,吿女訟㓝。
史王曰:「吁,來!有國有土,吿汝祥㓝。史記從這開始
鄭詳,審察之也。
孫有國者,畿外諸矦。有土者,畿內有采地之臣。
在今爾安百姓,何擇非人,何敬非㓝,何度非及?
墨子尙賢下在今而安百姓,女何擇言人,何敬不㓝,何度不及?」能擇人而敬爲㓝,堯舜禹湯文武之道可及也。孫此墨子用古文書說也。
史在今爾安百姓,何擇非其人,何敬非其㓝,何居非其宜與?
王訓以安百姓之道,當何所選擇乎?非當選擇賢人乎?度,謀也。非當與主獄者謀慮㓝事,度世輕重所宜也。
傳在今爾安百姓兆民之道,當何所擇,非惟吉人乎?當何所敬,非惟五㓝乎?當何所度,非惟及世輕重所冝乎?
後案墨子「……」所據係朙嘉靖癸丑吳興陸穩刻。……但史記及潛夫論引皆與今本略同,疑墨子多誤字,不可信。〔很多時候他又是挺信墨子的〕
王符潛夫論卷二本政篇引此經而說之云「將致太平者,先調陰陽;調陰陽者,先順天心;順天心者,先安其人;安其人者,先審擇其人。故國家存亡之本,治亂之機,在明選而已矣。」〔孫抄了這句〕
孫墨子作「訟」者,或詳之誤。段氏玉裁云「訟、公古通用,謂公㓝也。」〔這麼看來孫星衍是不是很贊成文字學家的穿鑿的方法〕
〔這種文章和後世註疏意義上的經學有什麼不同和相同呢?〕
兩造具備,師聽五辭
史全同
傳兩,謂囚、證。造,至也。兩至具備,則眾獄官共聽其入五㓝之辭。
孫兩造者,周禮大司寇職云「以兩造禁民訟。」注云「造,至也。使訟者兩至。」……周禮小司寇職「以五聲聽獄訟……」〔非常簡練〕
五辭簡孚,正于五㓝
史五辭簡信,正於五㓝。
傳五辭簡核,信有罪驗,
後案考王制云「無簡不聽。」與下文同。鄭彼注云「簡,誠也。」
五㓝不簡,正于五罰
史五㓝不簡,正於五罰。
傳不簡核,謂不應五㓝。當正五罰,出金贖罪。〔原來古人的觀念是用錢來贖罪啊!跟我們現在的罰款的槩念不一樣〕
疏謂覆審囚、證之辭,不如簡核之狀。〔會不會是唐律的反映呢?〕
五罰不服,正于五過
史五罰不服,正於五過。
鄭不言五過之疑有赦者,過不赦也。禮記云「反執禁以齊眾者,不赦過。」
傳不服,不應罰也。正於五過,從赦免。
五過之疵:惟官,惟反,惟內,惟貨,惟來
史五過之疵:官獄內獄,
馬求,有求,請賕也。後案馬以來作求。
傳或嘗同官位,或詐反囚辭,或內親用事,或行貨枉法,或舊相往來,皆病所在。
疏惟官,謂嘗同官位,與吏舊同僚也。「或詐反囚辭」,拒諱實情,不承服也。「或內親用事」,囚有親戚在官吏,伙望其意而曲筆也。「或行貨於吏」,吏受財枉法也。
後案漢律,諸爲人請求於吏以枉法,而事已行者,皆屬司寇。……葢漢盜律有受賕之條,卽經所云惟貨也。……肰有求必以貨
其罪惟均,其審克之
史閲實其罪,惟鈞其過。
馬以此五過出入人罪,與犯法者等。〔
- 量㓝不减,故意增加或减少惩罚明律·㓝律十一·官吏出入人罪:“凡官司故出入人罪,全出全入者,以全罪论。〕
傳以病所在出入人罪,使在五過,罪與犯法者同。其當淸察,能使之不行。
後案唐太宗問劉德威……對曰「律失入者減三,失出者減五,今坐入者無辜,坐出者有罪……」劉德威唐初人,所引律必是漢以來相傳古律文……是雖減而相去不甚遠,幾與犯法者等矣。
孫克與核聲相近。漢書㓝法志元帝詔曰「書不云乎?其審核之。」
五㓝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其審克之
史五㓝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其審克之。
傳㓝疑,赦從罰;罰疑,赦從免。其當淸察,能得其理。
後案大傳云「今之聽民者,求所以殺之。古之聽民者,求所以生之。……」所謂疑則有赦也。
簡孚有眾,惟貌有稽
史簡信有眾,惟訊有稽。索隱訊,依尙書音皃也。
傳簡核誠信,有合眾心,惟察其貌,有所考合,重㓝之至。
疏察其皃者,卽周禮五聽:辭聽、色聽、氣聽、耳聽、目聽也。〔看來「聽」是用於各箇感官的,不只有耳,溫州話果然是聽字。〕
後案罪狀誠實,眾論僉同,且察其情至微細之處,皆有所考合,肰後㓝之。
說文卷十三上糸部云「緢,旄絲也。……周書曰『惟緢有稽。』」……則緢訓旄絲,亦微細之義。僞孔不得其解,以音近改爲貌,非也。郭忠恕汗簡卷下之一,緢釋爲皃,云「出尙書古文」,亦惑於僞孔而誤也。
孫葢孔壁古文。是經文之「貌」,或「藐」之省也。〔在抄了王鳴盛的之後加了這句話〕
無簡不聽,具嚴天威
史無簡不疑,共嚴天威。
傳無簡核誠信,不聽理其獄。皆當嚴敬天威,無輕用㓝。〔上古版又標點錯了〕
後案王制無簡不聽,注云「無其誠者,不論以爲罪。」
孫鄭注云「簡,誠也。有其意而無其誠者,不論以爲罪。」
史公聽作疑者,言無誠則非疑獄也,亦不可輕出入罪〔書上是人〕,當具嚴敬天威也。
墨辟疑赦,其罰百鍰,閱實其罪
史黥辟疑赦,其罰百率,閲實其罪。
馬鍰,鋝也。鋝,十一銖二十五分銖之十三也。賈逵說俗儒以鋝重六兩,周官劍重九鋝,俗儒近是。
王六兩爲鍰。
傳六兩曰鍰。鍰,黃鐵也。
疏漢文帝始除肉㓝,其刻額……皆法傳於先代,孔君親見之。〔??〕
此傳言黃鐵,舜典言黃金,皆是今之銅也。
後案賈逵傳古文,賤夏矦、歐陽等,故目以俗儒也。秋官職金
孫〔厲害〕夏矦歐陽說「古以六兩爲率」者,百率則六百兩也。率卽鋝,同音假借字。……考工記桃氏「爲劍,重九鋝謂之上制,重七鋝謂之中制,重五鋝謂之下制。」注云「上制重三斤十二兩」……則鄭意以一鋝爲六兩大半兩。馬氏據此而以俗儒言一鋝六兩爲近是,是與鄭合也。考工記又有冶氏「戈戟眾三鋝。」……亦卽六兩之說。
劓辟疑赦,其罪惟倍,閱實其罪
史劓辟疑赦,其罰倍灑,閱實其罪。
傳倍百爲二百鍰。
後案史記作「倍灑」,徐廣曰「一作蓰,五倍曰蓰。」皆非也。
剕辟疑赦,其罰倍差,閱實其罪
史臏辟疑赦,其罰倍差,閲實其罪。
馬倍二百爲四百鍰也。差者,又加四百之三分之一,凡五百三十三鍰三分鍰之一也。
傳倍差,謂倍之又半,爲五百鍰。〔看來是「差」的理解不同〕
後案伏生書傳作「臏」,則是今文。……公羊襄二十九年疏引鄭駁異義云「皋陶改臏爲剕,周改剕爲刖。」司㓝注亦云「刖,斷足也。周改臏作刖。」……說文以跀訓䠊,不同司㓝。
孫同不能行,而剕輕于髕。……則今文稱「臏」,實卽古文之剕也。……王氏鳴盛云「剕旣起臯陶,則肉㓝虞已有」,非也。
玉篇䠊引書曰「䠊罰疑赦。」則唐已前本作䠊。
宮辟疑赦,其罰六百鍰,閱實其罪
史宮辟疑赦,其罰五百率,閱實其罪。
後案崔浩漢律序云「溫蒂除肉㓝而宮不易。」張斐律注云「以淫亂人族序……」賈孔之說葢本崔浩張斐也。
此與舜典「鞭作官㓝」及武成「罔有敵于我師」疏,皆稱「大隋」,乃隋儒語也。此經書名雖繫孔穎達,其實皆取之顧彪、劉焯、劉炫,三人皆隋人,故未經刪凈處,元文猶有存者。〔王鳴盛也注意到了這箇問題,但似乎沒有深入研究?〕
大辟疑赦,其罰千鍰,閱實其罪
史大辟疑赦,其罰千率,閱實其罪。
鄭千鍰,四百十六斤十兩太半兩。
傳死㓝也。五㓝疑,各入罰,不降相因,古之制也。
後案大傳「一鐉六兩」,鄭注云「所出金鐵也,死罪出三百七十五斤,用財少爾。」此鄭從今文家說。因注傳,姑就之,注經必不用。〔又是一箇鄭注在不同情況下不同的例子〕
墨罰之屬千,劓罰之屬千,剕罰之屬五百,宮罰之屬三百,大辟之罰其屬二百——五㓝之屬三千
史墨罰之屬千,劓罰之屬千,臏罰之屬五百,宮罰之屬三百,大辟之罰其屬二百——五㓝之屬三千。
疏近代反逆緣坐,男子十五已下不應死者,皆宮之,大隋開皇之初,始除男子宮㓝,婦人猶閉於宮。
後案司㓝五㓝凡二千五百,而此改從夏,爲三千。孝經五㓝章第十一云「五㓝之屬三千」,是夫子言㓝,以夏爲正也。〔後來經學家會不會說是今古文的不同呢〕
孫罪之條目必有定數者,恐後世妄加之。……律則古今不易,例則繁輒刪除之。
上下比罪,無僭亂辭,勿用不行
傳上下比方其罪,無聽僭亂之辭以自疑。勿用折獄,不可行。
惟察惟法,其審克之
傳惟當淸察罪人之辭,附以法理,其當詳審能之。
上㓝適輕,下服
傳重㓝有可以虧減,則之輕服下罪。
下㓝適重,上服。輕重諸罰有權
傳一人有二罪,則之重,而輕并數。
後案漢書劉般傳於愷引作「上㓝挾輕,下㓝挾重」,未詳。李賢注與劉同
疏又今律云「重罪應贖,輕罪應居作官當者,以居作官當爲重」。〔什麼朝代的?
- 唐律疏義卷六名例六二罪從重:諸二罪以上俱發以重者論謂非應累者唯具條其狀不累輕以加重若重罪應贖輕罪應居作官當者以居作官當爲重
小遺憾,爲何不是六朝的〕
且孔傳下經始云「一人有二罪」,則上經所云,非一人有二罪者也。劉君妄爲其說,故今不從。〔劉君是誰?劉炫?劉焯?〕
孫疏稱劉君,卽是劉愷。王氏鳴盛云「不知是焯是炫。」葢偶有不照耳。劉愷葢今文說也。〔相比之下孫星衍的語氣就要緩和得多〕
㓝罰世輕世重,惟齊非齊,有倫有要
鄭新國者,新辟地立君之國。用輕法者,爲其民未習於敎也。平國,承平守成之國。用中典者,常行之法也。亂國,篡弒叛逆之國。用重典者,以其化惡,伐滅之也。
傳凡㓝,所以齊非齊,各有倫理,有要善。
疏〔話說疏的斷獄之法也太專業〕
後案此經五㓝之屬三千,數多於周禮,而言變從輕者,周禮五㓝皆五百,輕㓝少,重㓝多。……荀子卷十二正論篇云「……故治則㓝重,亂則㓝輕……」此說與傳正相反,非也。傳雖魏晉人僞撰,大略亦本漢經師古訓,非盡臆造。予雖惡氣蠧鄭學,惡而知其美。若荀卿非尙書儒,所引或斷章取義。〔終於知道他態度了,很多時候沒有漢注的時候就用的傳〕
孫今文凡惟皆從糸,與思惟有別,後人亂之。〔不知道孫有沒有看過古文字〕
罰懲非死,人極于病
鄭懲謂創乂。
傳欲使惡人極于病苦,莫敢犯者。
孫極與勮聲相近。文選北征賦注引說文「勮,一曰甚也。」
非佞折獄,惟良折獄
傳非口才可以斷獄,惟平良可以斷獄
罔非在中
後案秋官鄕士云「士師受中。」鄭……引先鄭云「中者,㓝罰之中也。」論語曰「㓝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小司寇亦言「斷庶民獄訟之中。」司刺言「求民情,斷民中。」徐幹中論卷下賞罰篇引此經說之〔還是那箇問題,漢代的「文章家」和經學有何異同?感覺荀子孟子這種就是「文章家」,是否可以考察「經學從文章家向註疏家的轉變」?〕
察辭于差,非從惟從
傳察囚辭,其難在於差錯,非從其僞辭,惟從其本情。
後案大傳云「聽獄者,或從其情,或從其辭。」……此文又見孔叢子,以爲孔子說此經之言,而其下又多「辭不可從,必斷以情」二句是也。尉繚子將理篇第九云「善審囚之情,不待箠楚,而囚之情可畢矣。」
哀敬折獄,明啓㓝書,胥占,咸庶中正
傳當憐下人之犯法,敬斷獄之害人,明開㓝書,相與占之,使㓝當其罪,皆庶幾必得中正之道。
疏論語云:「陽膚爲士師,曾子戒之云:『如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
須探測㓝書之意,比附以斷其罪,若卜筮之占肰。
左傳云「昔先王議事以制,不爲㓝辟」者,彼鑄㓝書以宣示百姓,故云臨事制宜,不預明㓝辟。人有犯罪,原其情之善惡,斷定其輕重,乃於㓝書比附而罪之,故彼此各據其一,義不相違。〔鑄㓝書的問題,也許可以深挖〕
後案大傳引此經作「哀矜哲獄」,且引孔子說此經之義云「聽訟,雖得其旨,必哀矜之。」〔這話論語裏面也有,想不到孔子也有說經的記錄。可爲何論語中大部分都不是說經的呢〕
其㓝其罰,其審克之
獄成而孚,輸而孚
傳斷獄成辭而信,當輸汝信於王。謂上其鞠劾文辭。
疏輸,寫也。
漢世問罪謂之鞫,斷獄謂之劾〔兩箇鞫不一樣〕
其㓝上備,有并兩㓝。」
傳其斷㓝文書上王府,皆當備具。有并兩㓝,亦具上之。
王曰:「嗚呼!敬之哉!官伯族姓,朕言多懼
傳官長,諸矦。族,同族。姓,異姓也。我言多可戒懼,以儆之。
朕敬于㓝,有德惟㓝
傳當使有德者惟典㓝。
今天相民,作配在下。明淸于單辭
馬相,助也。
傳今天治民,人君爲配天在下,當承天意,聽訟當淸審單辭。單辭特難,聽故言之。
民之亂,罔不中,聽獄之兩辭
傳兩辭棄虛從實,㓝獄淸則民治。
無或私家于獄之兩辭
傳典獄無敢有受貨聽詐,成私家於獄之兩辭。
獄貨非寶,惟府辜功,報以庶尤
傳受獄貨非家寶也,惟聚罪之事,其報則以眾人見罪。
永畏惟罰,非天不中,惟人在命
傳當長畏懼惟爲天所罰,非天道不中,惟人在教命,使不中。不中則天罰之。
天罰不極,庶民罔有令政在于天下。」
傳天道罰不中,令眾民無有善政在於天下,由人主不中,將亦罰之
後案論語「殷因於夏禮」,馬注云「所因謂三綱五常。」
王曰:「嗚呼!嗣孫,今往何監,非德于民之中?尙明聽之哉
傳嗣孫,諸矦嗣世子孫,非一世。自今已往,當何監視?非當立德於民,爲之中正乎?庶幾明聽我言而行之哉。
哲人惟㓝,無疆之辭,屬于五極,咸中有慶
傳言智人惟用㓝,乃有無窮之善辭,名聞於後世。以其折獄屬五常之中正,皆中有善,所以然也。
疏知五是五常者,以人所常行,惟有五事,知五常也。
受王嘉師,監于茲祥㓝。」
傳有邦有土,受王之善眾而治之者,視於此善㓝,欲其勤而法之,爲無疆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