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筆記|立政

周公作立政

史記魯世家周之官政未次序,於是周公作周官,官別其宜,作立政,以便百姓。〔那麼問題來了,這個周官,估計是周禮吧?不會是尙書篇目吧。作僞者看到這條,就寫了周官一篇〕

周公旣致政成王,恐其怠忽,故以君臣立政爲戒。言用臣當共立政。

周公若曰:「拜手稽首,告嗣天子王矣。」

史記魯世家北面就臣位,匔匔如畏肰。

言「拜手稽首」者,是周公讚羣臣之辭。

順古道,盡禮致敬,告成王,言:嗣天子,今已爲王矣,不可不昚。

還自言拜手稽首,示己重其事。

用咸戒于王曰:「王左右、常伯、常任、準人、綴衣、虎賁。」

  • 贊。說文見也。从貝从兟。徐鉉曰:兟,音詵,進也。執贄而進,有司贊相之。又書·大禹謨益贊于禹曰。贊,佐也。儀禮·士冠禮少退贊命。家語游夏不能贊一辭。

常所委任,謂三公六卿。準人平法,謂士官。綴衣掌衣服。

士,察也。察獄之官,用法必當均平,故謂獄官爲準人。周禮司寇之長,在常任之內,此士官當謂士師也。

此言親近大臣,必非造衣裳者。周禮太僕下大夫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日本覆印宋本是「王王」〕

後案王意以「咸戒于王」卽羣臣之言,言未終,周公遽承其言而進戒,故言「休茲」云云也。傳以「拜手稽首」爲周公自拜自言,非贊羣臣。「咸戒」亦周公言,與王肅異。今翫經文,自休茲至乂我受民,雖俱係周公言,而其下緫以「予旦受人徽言」,則是周公授意羣臣,倡率同進陳戒。〔這腦洞不錯〕⋯⋯傳多出王肅,偶或立異,欲以掩其跡也。〔說王傳關係〕

〔說常伯侍中〕此官漢魏以下或用士人,或用宦官。〔又說了些其他常伯是侍中的例子,但也沒說箇所以然〕

文選藉田賦注引應劭漢官儀云「侍中,周成王常伯」

準字,熹平石經作辟,辟亦法也。下文⋯⋯則準人卽主獄之官也。

顧命⋯⋯則綴衣是主衣服之官。楊雄雍州牧箴⋯⋯皆作贅衣,疑以綴衣名官,是侍帷幄之臣。

說文⋯⋯引周書曰「常敀常任。」此孔壁古文。迮之訓葢字詁,非經義。王氏鳴盛以迮爲迫近之義,或然。

周公曰:「嗚呼,休茲!知恤鮮哉

歎此五者立政之本。知憂得其人者少。

古之人迪惟有夏,乃有室大競,籲俊尊上帝

古之人道:惟有夏之大禹爲天子也。〔道是「說」的意思〕

惟有夏禹之時,乃有卿大夫、室家大強,猶乃招呼賢後,與共尊事上帝。〔好奇怪。〕

乃有羣臣卿大夫皆是賢人。

孔以大夫稱家。室,猶家也。

〔進ʔslins 競ɡraŋs〕

孫引畢以田迪卽由字。由,遹也,亦語詞。釋詁遹、由皆訓自,「迪惟有夏」猶云「遹惟有夏」也。〔感覺也沒說什麼,就是訓由〕

  • 畢亨字恬谿。「渊如所著丛书,文登毕以田订正为多。毕邃于经学,久不遇」。文登区,隶属于中国山东省威海市

言古之人有道者惟夏王,時其巨室多賢,其君招呼賢俊,以尊事上帝,〔說的是君,而非那些大強的卿大夫招呼在外的賢人。〕

迪知忱恂于九德之行

禹之臣,蹈知誠信於九德之行。⋯⋯九德,臯陶所謀。

九德之行,非一人能備,言禹之臣⋯⋯極言其賢智大臣也。⋯⋯經典之文,更無九德之事,惟有臯陶謀九德〔突然看到,這不跟琴沒有九德的說法一模一樣嗎!這會不會是唐人的觀念呢???〕

以道知人誠信於九德之行。

乃敢告教厥后曰:『拜手稽首,后矣!』曰:『宅乃事,宅乃牧,宅乃準,茲惟后矣。』

殷之州牧曰伯,虞夏及周曰牧。

居汝事,六卿掌事者。牧,牧民,九州之伯。居內外之官,及平法者,皆得其人,則此惟君矣。

曲禮云「九州之長曰牧」,王制云「千里之外設方伯,八州八伯。」然則州牧伯一也。〔他是如何推導出這個結論的⋯⋯〕

事,謂三事大夫。十月之交「擇三有事」,傳云「有事,國之三卿。」

謀面用丕訓德,則乃宅人。茲乃三宅無義民

三處者,自九州之外,至於四海,三分其地,遠近若周之夷鎮蕃也。〔和孔有什麼不同呢⋯⋯〕

謀所面見之事無疑,則能用大順德,乃能居賢人于眾官。若此則乃三居無義民:大罪宥之四裔,次九州之外,次中國之外。

乃能三處居無義之民,善人在朝,惡人黜遠

後案葢全篇用人、用刑並重,故以宅人爲舉賢,三宅爲去凶。⋯⋯其三宅,鄭以爲「若夷、鎮、蕃」,傳以爲四裔等,鄭是也。已詳堯典

謀面者,周書官人解有考言觀色。

王氏念孫云「邪民。說文『俄,行傾也。』廣雅釋詁云『俄,衺也。』⋯⋯」言旣誠信所知之人有九德之行,乃敢拜手稽首以吿其君曰:居乃職事之人,居乃作牧之人,居乃平法之人,茲乃在我后矣。察其言,觀其色,用大順德之人,乃以官居人,此乃職事、作牧、平法之人皆無邪民矣。〔王念孫這也太扯了,雖然這樣通沒問題,但把意思完全說反了。不過比傳能解釋得通。訓詁專家往往更能提出新解〕

桀德惟乃弗作往任,是惟暴德罔後

不爲其先王之法

任者,韋昭注周語云「職也。」⋯⋯惟乃弗爲往昔先王任人之道〔加上了任人之道,而非單單是㥁〕

亦越成湯陟丕釐上帝之耿命

桀之昬亂,亦於成湯之道,得升大賜上天之光命,王天下。

陟,同勅,臯陶謨「勅天之命」,史記作「陟」。〔一般傳都把陟解作登,看來孫認爲書亦無達詁。〕

乃用三有宅,克卽宅;曰三有俊,克卽俊

能使就其居,言服罪。又曰能用剛柔正直三德之俊,能就其俊事,言明德。

臯陶謨九德卽洪範之三德,細分爲九爾。

嚴惟丕式,克用三宅三俊

言湯所以能嚴威,惟可大法象者,以能用三居三德之法。〔也太難了,不看翻譯根本不懂〕

三俊卽三英,羔裘云「三英粲兮。」傳云「三英,三德也。」箋云:「三德:剛克、柔克、正直也。」〔似乎孫更擅長利用同一文本在不同書中的寫法〕

其在商邑,用協于厥邑;其在四方,用丕式見德

用三宅三俊之道和其邑;其在四方,用是大法,見其聖㥁。言遠近化。〔感覺前後有點不搭?之所以能被大法,是因爲用三宅三俊,後一句又說在近能用三宅三俊,在遠能用大法〕

其在四方,用是斷罪任賢之大法,見其聖㥁於民〔好吧,這個解釋得可以,都用的一個大法〕

上句⋯⋯先言用賢,後言去惡,此經先言三有宅,後言曰三有俊者〔這也是科段嗎?〕

亦于成湯能勅理天之光命,乃用事、牧、準三宅之官,能就其所居之位,言稱職;舉三㥁之俊,能就其俊德,言不失實。惟嚴以用人,能用三宅三俊。其在京邑,以和于其邑;其在四方,以能用人見其㥁。

嗚呼!其在受德,暋,惟羞刑、暴德之人,同于厥邦

受㥁,紂字。帝乙愛焉,爲作善字。反大惡自強,〔這腦洞也太大了吧。孔穎達所看的商代世系應該是史記的吧?〕同于厥國,並爲威虐。

經或言受,或言受㥁者,呼之有單復爾。

後案此本鄭西伯戡黎序注⋯⋯肰鄭於此經,必不以受㥁爲紂字也。葢僞孔好與鄭違異,鄭苟與馬同,傳比別爲解;鄭苟與馬異,傳必違鄭而從馬。〔是這樣的嗎?或許可以畱作一個引子來看看。根據這個邏輯,又說〕鄭注果以爲紂字,則其說應先見於此,何以凡在西伯戡黎序下邪?〔似乎不一定吧〕

周書克殷解云「殷末孫受㥁。」孔晁注云「紂字受㥁。」呂氏春秋當務篇云「⋯⋯其次曰受㥁。」

〔很好的孫星衍和王鳴盛對比的例子!王不惜一切維護鄭玄,孫星衍客觀得多,絕大部分證據都說受㥁是紂〕

乃惟庶習逸德之人,同于厥政

乃惟眾習爲過㥁之人

習者,釋詁云「狎,習也。」

帝欽罰之,乃伻我有夏,式商受命,奄甸萬姓

敬罰者,謂須暇五年。

乃使我周家王有華夏⋯⋯同治萬姓

欽與厥通,釋詁云「興也。」

言天興罰紂罪,乃使我有中國之人,用受商之大命,大治萬民。

亦越文王、武王,克知三有宅心,灼見三有俊心

以能知三有居惡人之心,灼然見三有賢俊之心。

前聖後聖,爲行必同,交錯爲文,所以互相見爾。⋯⋯二聖共成王道,故文武並言之。

後案說文引作「俊」,則石經非也。〔說文優先級最高,高於石經〕

俊,熹平石經作會,今文與古文異也。釋詁云「會,合也。」言明見三宅之合于心者,始用之。

〔我們又可以看到孫星衍與王鳴盛著書出發點的差異了。王是以漢,以說文、鄭爲最高標準,而孫目的是調和今古文差異。今古文並未成爲王鳴盛〕

以敬事上帝,立民長伯

⋯⋯知此立民長伯主謂諸矦。周頌維淸述文王之㥁言肇禋,大雅皇矣美文王之伐言是類,類、禋皆是祭天之名,是文王已祀天矣。

立政:任人、準夫、牧,作三事

治爲天地人之三事。

卽上文「宅乃事,宅乃牧,宅乃準」之倒文。

虎賁、綴衣、趣馬、小尹、

雖小官長,必愼擇其人。

左右攜僕、百司庶府

攜持器物之僕⋯⋯百官有司主券契藏吏

大都小伯、藝人表臣、百司、

以道藝爲表幹之臣

太史、尹伯,庶常吉士

尹伯,長官大夫,及眾掌常事之善士

司徒、司馬、司空、亞旅

此舉三卿及次卿、眾大夫,則是文武未伐紂,特舉文武之初以爲法則。〔爲何是文武未伐紂之時呢?〕

立政之篇,必在制禮之後,周禮六卿,而此有三卿及次卿眾大夫,則是副卿之大夫,有若周禮小宰之類是也。⋯⋯泰誓下篇云「王乃大巡六師」,六師則六軍也。軍將皆命卿,卽伐紂之時,已立六卿矣。〔這根據實在有點牽強。〕

後案司徒等三卿,卽在任人數中,而又別言之者,疑卽三公也。此節畧舉文武時官制,其後作周禮,因而損益之,或仍其職而改名,故多不同。

〔引江、王來說這些官是什麼〕

鄭注以爲殷制,然則殷紂時天子五官,文武時爲諸矦,降于天子,故三官。

夷微、盧烝,三亳阪尹

三亳者,湯舊都之民服文王者。分爲三邑,其長居險,故言阪尹。葢東成皋,南轘轅,西降谷也。

蠻夷微盧之眾師,及亳人之歸文王者三所,爲之立監,及阪地之尹長,皆用賢。

旣畧言內外之官,又更遠及夷狄蠻夷

〔說了下亳〕

後案帝吿釐沃序云「湯始居亳」,鄭注云「⋯⋯亳爲湯舊都也。」〔說了下這幾個地方在河南。降谷可能因爲讀音,本來是函谷。又說後人根據皇甫謐產生的說法,然後反駁皇甫謐〕但馬鄭惟言湯曾居商丘,商丘本不名亳。觀漢志,但於偃師言湯都,而梁國蒙縣、山陽郡薄縣不言是亳。可見謐因經云「三亳」,遂造北亳、南亳

烝者,釋詁云「君也。」〔又一個與傳不同的解〕

微、盧見牧誓

地理志云「成皋,故虎牢,或曰制。」春秋左氏隱元年傳云「制,巖邑也。」則成皋險矣。國策張儀曰:「塞轘轅、緱氏之口」,則轘轅亦險。水經穀水注云「草澗水出新安縣,東南流,經毋丘興盛墓東,又南,經函谷關西。關高險陝,路出廛郭。漢元鼎三年,樓船將軍楊僕數有大功,恥居關外,請以家童七百人築塞,徙關於新安,卽此處也。」然則新安之函谷亦險。函降聲相近,鄭氏所言降谷必是此也。江氏聲云:「鄭氏以亳邑北臨大河,故於其東西南三面推求,而以成皋、轘轅、降谷當三亳阪險之處。葢⋯⋯者,以無明文左證故也。皇甫謐説三亳以蒙爲北亳,穀熟爲南亳,偃師爲西亳,不可信也。」〔孫就是比王說得淸楚。「函降聲相近」是抄的王鳴盛,後面皇甫謐云云,看來是王鳴盛抄江聲而沒說。降 kruːŋs 函 ɡuːm,聲母大概同,介母不同,韻母同,韻尾不同,大概可以通吧〕

文王惟克厥宅心,乃克立茲常事司牧人,以克俊有德。文王罔攸兼于庶言

能居心遠惡舉善

文王無所兼知,

「常事司牧人」,最括上文之官「任人」以下至「亞旅」也。

「惟克厥宅心」熹平石經作「維厥度心」。宅與度,經通用。皇矣云「帝度其心。」傳云「心能制義曰度。」

謂毀譽之言也。

庶獄庶慎,惟有司之牧夫,是訓用違

於毀譽眾言,及眾刑獄、眾當所愼之事⋯⋯勞於求才,逸於任賢。

言諸獄事,眾當昚之,惟責成于有司及牧民之人是訓是違⋯⋯文王無敢知于此。⋯⋯下文稱「蘇公式敬爾由獄」,又云「茲式有昚」,故知昚卽昚獄也。

〔孫認爲庶獄庶慎說的都是獄一件事〕

庶獄庶慎,文王罔敢知于茲

是萬民順法,用違法眾獄、眾愼之事,文王一無敢自知,於此委任賢能而已。〔太不通順了〕

〔說文王只負責任用賢人,其他一切事情,文王都不知道,都交給賢人。這是否能作爲資料說明周王控制力不強呢〕

〔斷句是「文王罔攸兼于庶言。庶獄、庶慎,惟有司之牧夫是訓用違。」〕

亦越武王率惟敉功,不敢替厥義德

循惟文王撫安天下之功

率惟謀從容德,以並受此丕丕基。」

⋯⋯文王寬容之㥁,故君臣並受此大大之基業,傳之子孫。

謀從寬容之㥁,是與臣謀⋯⋯則君臣共有,故言並受。且王爲天子,臣爲諸矦,皆受基業,各傳子孫,是亦爲並受也。

率與欥通,語詞,毛詩作「聿」。〔卽遹〕

「嗚呼!孺子王矣

不可不勤法祖考之㥁。

繼自今我其立政,立事、準人、牧夫,我其克灼知厥若,丕乃俾亂

繼用今已往,我其立政大臣,立事小臣,及準人牧夫,我其能灼然知其順者,則大乃使治之。

顧彪君能知臣下順於事,則臣感君恩。大乃治理,各盡心力也。

  • 字仲文,余杭人。明尚书春秋。炀帝时,为秘书学士。古文尚书义疏二十卷

自訓爲從,亦訓爲用。

政事相對,政大事小

當效法文武,于立事、準人、牧夫之三宅,我其能明知其善

相我受民,和我庶獄庶慎。時則勿有間之

能治我所受天民⋯⋯如是則勿有以代之。言不可復變。

言此法盡善,不可復變易也。或據臣身,旣能如此,不可以餘人代之也。

以助我受民

〔王鳴盛在鄭注闕如的情況下,一般都會遵照僞傳,而孫往往會改正僞傳的訓詁〕

自一話一言。我則末惟成德之彥,以乂我受民。」

  • 爾雅·釋詁言也。孫炎曰:善人之言也。廣韻語話也。書·盤庚乃話民之弗率,誕吿用亶。吿也,言也。詩·大雅愼爾出話。善言也。

政當用一善,善在一言而已。〔確定了,自=用〕

後案論衡卷十五明雩篇

問政治之災無妄之變何以別之。曰:德鄷政得,災猶至者,無妄也;德衰政失,變應來者,政治也。夫政治一有也治字,則外雩而內改以復其虧;無妄則內守舊政,外脩雩,禮以慰民心。故夫無妄之氣歴世時至,當固自一,不冝改政。何以驗之?周公爲成王陳立政之言曰:「時則物有間之,自一話一言,我則末,維成德之彥以乂我受民。」周公立政,可謂得矣。知非常之物不賑不至,故勑成王自一話一言,政事無非毋敢變易,然則非常之變,無妄之氣間而至也。

據此則勿當作物,謂災物也。⋯⋯劉逵吳都賦注引无妄曰「災氣有九,⋯⋯」王充據此以說此經爲災物閒至,不宜改政。〔好繞啊。似乎是說不要變,要不然無妄之氣就要來?〕

〔也抄了論衡的這篇〕段氏玉裁云「此今文尙書也。詳仲任意,於『末』前絕句。末,無也,謂無非也。不賑不至,當作不賑不去,謂去非常之災異也。」

〔孫一般很少議論,很符合傳統的注疏風格,而王鳴盛很多議論,更像寫散文〕

  • 王充公元 27 年–约公元 97 年,字仲任,会稽上虞今浙江绍兴上虞人。

「嗚呼!予旦已受人之徽言,咸告孺子王矣

歎所受賢聖說禹湯之美言,

微與媺聲義相近。媺言,亦美言也。〔抄了王鳴盛的,又發揮了一點〕

繼自今文子文孫,其勿誤于庶獄庶慎,惟正是乂之

文王之子孫。從今已往,惟以正是之道,

守文之子孫。〔令創新解〕

自古商人,亦越我周文王,立政、立事、牧夫、準人,則克宅之,克由繹之,茲乃俾乂

則能居之在位,能用陳其才力如此,故能使天下治也。

言用古商湯,亦於我周文王,⋯⋯用賢人之法,能居之於心,能用陳之,此乃使天下治。〔是說商湯也和文王一樣能用賢人之法〕

能居之於心,謂心知其賢也。

國則罔有立政用憸人,不訓于德,是罔顯在厥世

憸利佞人也。〔標點錯了〕

商周賢聖之國,則無有立政用憸利之人者,憸人不順於㥁,是使其君無顯名在其世。〔補充了下主語。想到孝經揚名於後世〕

後案釋文「憸本又作𢘁」。𢘁字亦見說文心部,注云「疾利口也。」⋯⋯二字義同而音又同。

古字多假借,意此經古文本借用譣字,而義仍作「憸利佞人」與?

憸一作儉,一作𢘁。

說文又作「譣」,云「問也。」引周書曰「無以譣人。」⋯⋯葢壁書假借之文。

〔王鳴盛和孫星衍都將說文看作古文〕

〔王鳴盛對地理、字的考證更感興趣,但是他路數又和段玉裁不一樣,段玉裁發明甚多,王鳴盛更喜歡考證古字〕

繼自今立政,其勿以憸人,其惟吉士,用勱相我國家

  • 說文勉力也。書·立政用勱相我國家。

    韻會通作邁。左傳引書,臯陶邁種德。註勉也。

用勉治我國家

〔勵和勱意思一樣,長得很像,但聲㫄不同,那麼是否可能是訛字呢〕

今文子文孫,孺子王矣!其勿誤于庶獄,惟有司之牧夫

獨言眾獄有司,欲其重刑慎官人。

有司主養民者。

其克詰爾戎兵,以陟禹之跡

詰,實也。

其當能治汝戒服兵器,威懷並設

後案〔說了一堆禹跡〕

鄭注臯陶謨云「禹敷土畢,廣輔五服而成之,至面各五千里」「去王城五百里曰甸服,於周爲王畿⋯⋯其外五百里爲矦服⋯⋯其外五百里爲綏服⋯⋯其外五百里爲要服,與周要服相當,去王城三千五百里⋯⋯」是周之九服卽禹弼成之五服,而分爲九者也。

〔在這裏對禹跡只說了一句話〕

云「詰,實」者,實當爲責,形相近,字之誤也。

方行天下,至于海表,罔有不服。以覲文王之耿光,以揚武王之大烈

嗚呼!繼自今後王立政,其惟克用常人。」

不可以天官有所私。

人主或知其不賢,以私受用之,代天爲官

有常猶有恆也。

周公若曰:「太史,司寇蘇公,式敬爾由獄,以長我王國

太史掌六典,有廢置官人之制,故吿之。

蘇忿生爲武王司寇,封蘇國,能用法,敬汝所用之獄,以長施行於我王國。言主獄當求蘇公之比。

成十一年左傳云「㫺周克商⋯⋯蘇忿生以溫爲司寇。」⋯⋯所都之地,其邑名溫。〔還以爲溫是說他溫和〕

茲式有慎,以列用中罰。」

周禮大司寇云「㓝新國用輕典⋯⋯」周公言肰之時,是法爲平國,故必以其列用中罰。〔這都能找到根據。但原文肯定沒這意思,周公之時,肯定是新國當用輕典。〕

周禮大宰以八柄詔王,馭羣臣,有爵祿廢置生殺與奪之法。太史亦掌邦之六典,以副貳大宰

後案〔說了一點溫縣〕是蘇在東都畿內也。春秋蘇稱子,此云公者,子爵爲三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