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是詩聖。從他在成都的草堂可以想見他的生活狀況。這麼一箇破爛的茅屋,不是苦了聖嗎?聖怎能住這麼一箇地方呢?然而不正是這樣,他纔能被尊爲聖,不正是這樣,纔成就了聖嗎?
馮至寫的這篇傳中,我印象最深的是「長安十年」部分,或許是因爲讀到後面有些累了而鬆散了吧。開篇卽說在開元盛世當別的詩人在讚美長安地勢的雄渾、城坊的整飭時,唯有杜甫看到了統治集團的日漸腐化和人民的痛苦,表現出他的與眾不同。而他在長安時期心裏的矛盾:一方面羨慕自由的「江海人士」,一方面想謀得一箇官職。文章中多次說他想進仕,不擇手段地求官。這功利心,讓我很疑惑。聖怎會如此淺薄、功利呢?看看後面「流亡」「侍奉皇帝與走向人民」,我想,這功利心可能只是他早年思想還很混沌時的表現罷了。與李白截然相反,杜甫骨子裏是正義、現實,他是極現實的,這決定了他不可能成爲李白。我說他的功利心是表面,是因爲在當時整箇社會歌舞升平,雖然他處境不好;但這社會狀況和箇人處境碰上他骨子裏的現實所產生的結果便是功利心:現實的骨子讓他著眼於社會,箇人處境的困難讓他想養活自己,養活自己的方式定在了社會,這便產生了功利心。當三箇因素中任意一箇改變時,情況則不同了。安史之亂後,唐朝的生平很快結束,社會動盪人民貧苦。杜甫漸漸淡化了他的功利心,走向人民。可以說,他對人民的關切其中同功利心一樣,也是一種表面現象。可以想見,如果開元盛世一直維持下去,是不會有詩聖的,杜甫可能永遠只能當別人家的賓客,寫寫詩來豐富主人的生活。杜甫可憐啊,在那麼一箇亂世活得不容易。但是,不知他自己意識到沒有,他是如此幸運,感謝上天把他降臨到這亂世,給了他成詩聖的條件。這點從李白身上可以看到。別以爲他逍遙自在晃蕩於塵世之外便得出詩仙的產生與社會無關這一結論,否則任何時代都是有詩仙的。我又有一箇疑問了,旣肰杜甫骨子裏是現實,李白是超脫,看似完全相反毫無共同,可爲什麼他們倆能成爲感情如此深厚的朋友呢?這其中一定有更深層的聯繫。罷了,打住吧。
真想把這篇傳看完。杜聖啊,你若活在今日,不知會寫出怎樣的詩。
老師評語 A- 隨性的文字是你一貫的風格麼?那麼不如試想,你若生在杜甫那箇時代,你又將會做何選擇?